焚香女巫

 會議室裡許多人低聲交談著，少董的座位旁坐著一位戴著眼鏡，臉上布滿歲月痕跡的皺紋，粗糙的手指沾了沾嘴裡的唾液，翻著眼前的文件，耳朵裡戴著耳機聽著電子書，老喬一貫的沈默不愛與年輕一輩的主管交談，作為廠裡的元老，他看不起這些拿著學歷與文憑進工廠的人，與自己不同，他可是一路跟著已故老董，在破倉庫裡殺猪販賣，再陪著少董走到今天，沒功勞也有苦勞，工廠從徒手作業殺猪宰羊，直到現在發展成為自動化，放一隻猪進去，就會有一根香腸出來，自動化這東西難道我會不懂嗎？難道我是個食古不化，跟不上時代潮流的老人嗎？工廠擴建的說明會議，竟然沒有人通知我過來開會，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嗎？隱藏著心中不滿的情緒，耳朵裡持續傳來講解自動化過程的方便，與所帶來的利益，預估所能節約的人力與提昇產能的優勢，老喬心裡不由的驕傲了一下，還好我提前拿到這內容，等等開會應該不至於被認為是個無知老人，不由的輕輕笑了一下，下一秒看見少東急匆匆的走進會議室，連聲說道︰抱歉！抱歉！路上出了點狀況，我們開始吧！轉頭看見老喬也在，沃斯禮貌的叫了聲︰喬叔，老喬回了聲︰嗯，會議室的燈光逐漸由亮轉暗，大家看著投影簡報，聽著解說目前的產能，畫面裡出現了猪隻在自動化的過程裡，如何不經人的雙手，在自動化的機器上被開膛剖腹，刨除內臟後肢解，依部位經由輸送帶傳送到分別處理的儲槽裡，內臟及血液也另有儲槽，人力在最終端才出現著手處理分裝，隨著影片的播放，原本寂靜的會議室突然驚慌躁動起來，一個赤裸裸的女人出現在影片裡，四肢被機器鉗制的張開，頭垂掛著隨著自動化的進程，像只猪隻一般準備被機器開膛剖腹，旋轉著鋸片的切割機，在電腦設定的位置，切開胸膛往下滑向骨盆腔，不知是切割器的振動還是錯覺，女人的身體在抽動，不，那女人真的在抽動，血順著被切開的縫隙滲流了出來，血一滴滴的被收集進溝槽中，影片至此，會議室的尖叫聲和因驚嚇所發出碰撞桌椅的聲響，此起彼落，不知是何人喊著開燈！開燈！投影機的畫面並沒有因此停下來，沃斯看著影片裡的女人，低喃一句︰她還活著，沃斯不可置信的坐回他的椅子上，呆若的看著影片，她是活生生被切開的，她剛剛確實扭動了身體，沒錯，她動了，沃斯不停的和自己的腦子確認，和惡夢裡的女人一樣被切開了，而她，那個女人現正被機器刨除內臟，準備移往下一個進程，快！快！快通知工廠關閉機器，沃斯喊著，只見有人急忙拿起電話，有人往工廠奔去，慌亂一遍的會議室，卻只有老喬動也不動的坐著，頭垂在肩上，像打瞌睡一般，沃斯喊了聲︰喬叔，見老喬仍然沒有動作，沃斯警覺的站了起來，往老喬的座位移動過去，就在沃斯緩慢移動時，最先映入沃斯眼裡的，是老喬座位底下那一攤血，此時沃斯已站在老喬面前，心臟的位置流出大量鮮血，沿著衣服、褲子、手臂流向地面，沃斯正站在那攤血上面，一把拆信刀就橫放在老喬的腿上，沃斯又喊了聲︰喬叔……

    警察來到工廠，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從何下手，畢竟這是個偏遠的鄉下地方，一向民風純樸少有紛亂，出現這様的命案，經初步詢問後的結果，更是令眾人不解…

影片是為了今天的會議，廠長艾森在前一天從生產線的監視錄影複製一部份出來，根據影片上的日期時間，正好是昨天，好在這間工廠做的是屠宰後製成冷凍加工食品，所幸當天製作的肉品都還出貨，但是，影片裡的女人看不清楚臉，警察只能根據監視影片上的時間，10月9日PM09︰52開始往前追朔起，就在影片中生產線的起點，看到似乎有人在那裡，因為監視器的角度被一個置貨架給擋住，所以看不清楚究竟是誰，警察切換同時段走廊上的監視器，當看到開門出來的人時，在場的艾森和沃斯都愣住了，不約而同的說出︰老喬，喬叔，艾森︰那…另一個人是誰？是女人嗎？是影片裡的那個女人嗎？就在持續回看監視畫面的時候，老喬的兒子馬克接到通知，神思憂傷的趕來工廠想要詢問父親怎麼會死？沃斯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，只能勉強說了句︰請節哀，馬克點了點頭，沃斯接著說︰我有打電話想要聯絡你母親，但是你母親沒有接電話，請問你有聯絡她嗎？馬克說︰有，不過她沒接，我晚點過去跟他說，從父親母親分居後，母親就一直不愛與人接近，她一直埋怨著父親的背叛…，沃斯︰我很抱歉，馬克︰沒事的，我很好，只是現在我更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說了…

    鑑識組和刑事組很快的抵達工廠，拉起了封鎖線，封鎖老喬死了的會議室，和應該算是分屍現場的生產線，以及用來儲貨的冷凍庫，廠內的人被各自約談交待行踪，就這様各司其職的展開調查，刑警組長問了廠長︰昨天殺了多少猪？廠長︰看產能報表寫著125頭猪，組長說︰你的報表錯了，現在是126頭，說完就往冷凍庫走去，他知道要趕快找到殘骸，冷凍過久，組織會被破壤，並讓組員去當地警局，要他們留意接下來幾天有無失踪人口的通報，當沃斯正在敘述來工廠的途中，因為一時分神險些釀成車禍以至於遲到，然後先是被影片嚇到，接著又被喬叔……，沃斯搖了搖頭，嘆了口氣說道，今天這是怎麼了？刑警和鑑識組的人也正在廠裡大肆搜索，希望能找出點蛛絲馬跡……

    待在冷凍庫的人看著眼前這些，裝在藍色箱裡近乎白色的肉塊，透過口罩似乎還聞的到一股腥臭味，有人喊︰都被凍住了這様沒辦法找，組長說︰只能解凍了，他們把這些所謂的證物抬到走廊，為什麼不運回局裡呢？126頭證物很難找地方放，而且也沒有這麼大的冷凍庫，因為不能同時解凍這麼多，要一邊解凍一邊找，刑事組長深呼吸了一口氣……，在廠裡繞繞見人就聊聊，遠遠的他看見一個老人從地上撿起了什麼？嗨，他大喊著，快跑過去，您好，我是刑警，他簡單的表明自己的身份，那老人點點頭，組長問︰請問您撿到什麼嗎？老人回︰一支手機，組長︰請放進這裡，從口袋拿出一個證物袋，示意老人放進去，老人搖搖頭回說︰不行，工廠有規定，撿到東西不論貴重都要送到失物招領處，不然會被開除的，組長看了一眼老人，說道︰那我陪您去，組長跟著老人邊走邊聊，原來這個鄉鎮泰半的企業，幾乎都和這家工廠有關聯，也就是說在這裡被開除了，在這鎮上也不可能有其他企業會僱用，難怪就算他表明自己是刑警，他也不肯把手機給他， 跟著來到失物招領處，根據工廠規定填妥資料，才能帶走證物，當真是新體驗，他找到他的組員，把手機交給他，要他回去查一下手機的主人是誰？就在組員轉身準備離開時，手機響了……，組長拿回手機隔著袋子接了電話，他先聽電話裡的聲音，是個年輕男子，說了︰媽，妳終於接電話了，妳在那裡？媽…，妳怎麼不說話，妳怎麼了？媽…，你好，我是刑警歐卡，這支手機遺落在沃斯食品股份有限公司，請問方便請你過來一趟領取手機嗎？馬克︰我現在就在沃斯這裡，在2樓錄影監控室，歐卡︰我這就過來……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待續